第二十五章　水

节奏被带起来，纵使有些害怕的人，也不敢不答应了，因为不答应就等于承认自己无才华，否则怎么会被区区飞花令难到？

　　在场的都是文人，谁也不愿服输。

　　全场唯一虚的那个人就是杜若，杜若一听是飞花令就头大，还是这么多人参与的，估计一圈下来，就飞的差不多了，他知道自己斤两，所以不敢应战。

　　“哎哟，头突然好疼，脑袋好迷糊呀！”

　　杜若先在苏小妹面前演了一波，苏小妹立刻紧张道：“杜若哥哥，你还好吗？要不我们走吧？”

　　“不用，薛行首特意请我们来听曲的，岂能还没听就走了。”杜若扶着额头摇了摇头，道：“我能坚持，不参与他们的飞花令游戏就好了。”

　　“嗯。”

　　苏小妹连忙把一杯茶送到了杜若面前。

　　而此时舞池上，一直格外注意杜若的程之才见杜若没有表态参与，冷笑一下，直接面对杜若问道：“杜大才子，你不玩吗？”

　　杜若起身，客气道：“诸位雅兴，但在下今日身体不适，就不陪大家玩了。”

　　“呵呵！”

　　程之才冷笑了下，揶揄道：“杜大才子是真的身体不适，还是不敢玩？”

　　他这样公然嘲讽杜若，众人爆发出哄笑，那边唐思齐则不屑看着杜若，他知道杜若是演的，以他的才学根本就不敢参与飞花令。

　　苏小妹想帮杜若说话，可怕程之才认出自己，也只好低着头把脸藏在阴影里。

　　“确实身体不适。”

　　杜若心中大骂程之才辣鸡，但面上却还是坚持不参与，飞花令对他来说终究是难了点，他古诗词造诣还没达到参加诗词大会的水平。

　　“站住！”

　　正当杜若打算坐下时，对面响起一声呵斥，然后杜若便看到一直没说话的黄午站了起来。

　　他和程之才知道杜若今晚宴会必来，所以故意设此飞花令局，就是为了引杜若上钩，逼他现原形在众人面前出丑。

　　一雪当日脱靴之耻。

　　“杜若，你分明就是怕现原形不敢比了！”

　　黄午毫不客气指着杜若大喊大叫，引得杜若微微皱眉，心说你TM再逼逼信不信我喊人揍你丫的？

　　黄午继续叫嚣：“就你肚里那点墨水，要是敢参加飞花令，撑死能坚持三圈，超出三圈我把这一盘芥末全吃了！杜若，敢不敢和我赌一场？”

　　黄午挑衅的看着杜若，他已经从唐思齐那里得知杜若确实是草包一个，所以很自信。

　　场上众人都看向杜若，赵宗泽眼神有些玩味，他其实心底对那天落败也是稍稍有些不甘的，这会杜若若是出糗，刚好也能洗刷他人生唯一的黑点。

　　杜若眯了眯眼睛，心说自己现在不答应就下不来台了啊，可答应的话，又确实没把握，不如喊上官下来把黄午暴揍一顿把水搅浑，自己趁乱溜了算了。

　　刚想开口喊上官下来揍人，突然，他听到身边传来一声细语。

　　“杜若哥哥，答应吧，小妹帮你。”

　　苏小妹早就气不过黄午等人了，明明说了身体不适还不依不饶，这不是故意欺负人吗？

　　“杜若，就答应吧，为师相信你的才华。”

　　对面，唐思齐也出声了，他捋着胡须，表情藏着微妙的表情，话里藏着对杜若的讽刺。

　　身为杜若老师，他必须要让杜若吃个教训，让他认识到靠弄虚作假不是正道，他希望杜若吃了这次亏后，能静下心好好读书。

　　‘这厮天赋还是极佳的。’唐思齐心道。

　　“好吧！”

　　杜若负手而立，对黄午道：“我参与便是，但你不要食言才好，只要我通过三圈，你就把那些芥末全吃了！”

　　黄午冷笑：“那是自然，我黄午言出必行！”

　　月上柳梢头，眉州甜水街两边的一排排青楼无不灯火璀璨，红幔翻滚，乐曲和欢声笑语不断流出，弥漫在街上，让这里的月光都变得黏稠起来。

　　群芳楼三楼内，程之才对众人道：“今日是薛行首专场，薛行首的闺阁名为云水阁，不如我们就从前人诗中取‘水’字飞花，如何？”

　　众人自然没有异议，程之才便看向杜若右边席位一人道：“钱公子，就请你先来。”

　　程之才说完，悠然回到了座位上，他故意如此，因为按照惯例，飞花令都是从左到右顺序，他先点杜若右边钱公子，那么待会就会绕一大圈最后一个才能轮到杜若。

　　而飞花不能重复，这周围宾客有二十多人，轮到杜若时他的可选择诗句就会大大减少。

　　“可恶！”

　　杜若白了程之才一眼。

　　“杜若哥哥，放心吧，有我呢。”

　　苏小妹对杜若安慰着，她眼睛闪烁光芒，很是自信。

　　“嗯。”

　　杜若便也笃定起来。

　　“好！那在下就抛砖引玉了！”那钱公子站了起来，高声道：“我这第一句是‘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