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２章 火灭了，放出了怪物
风，静止了。
宇智波鼬似是身在水下，鼻子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，周围是上升的气泡。
大脑在高速运转，从这气泡中捕捉着闪烁的画面，然后去思考一个问题——是谁？地上的尸体究竟是谁？
或许过了一年，也或许只是一瞬，思维终于拼凑出残缺不堪的记忆，让问题有了答案。
宇智波鼬死死地盯着那具尸体，记忆在眼中泛起血色。
宇智波尼卡。
正如面具男所说，这人的确算是自己的跟班，或者说，是一块非常粘人的牛皮糖。
他比自己大十三四岁，实力却不过堪堪达到下忍。
从自己对他有印象之时，这人便跟在止水大哥的身后。
或许是因为这人不是族中激进派的原因，他与止水大哥关系一向不错。
但自己却对他一直印象不好。
起初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，鼬已经分辨不清了。
只记得这个人某些时候很有预见性，但大多时候表现地相当愚蠢。
畏惧鲜血、惧怕杀戮、眼高手低，委托任务往往无法好好完成……更别说，他的实力太过于弱小，甚至无法开眼。
弱小即是最大的原罪，但让鼬最讨厌的还是这人的夸夸其谈。
往往喜欢做出什么假设‘若我是止水，如何如何……’‘若我是鼬，又当如何如何……’‘若是三代，又会如何如何……’
诸多假设，偏偏却没有‘若是他自己，又当如何？’，莫非只是自己时，只会在那里大放厥词？
这样的忍者，在鼬看来是彻底的废物。
而这样的废物，竟然能活过诸多大战，一直到现在……其中的原因，鼬也知道。
宇智波尼卡，既不爱村子，也不爱宇智波。
所以，他是鼬最讨厌的忍者之一。
但即便如此，他也不得不承认，宇智波尼卡，非常有预见性。
这个男人，能洞察到止水大哥开眼，会提醒两人团藏对于万花筒的觊觎，而在止水大哥身死之后，又仿佛看到了家族覆灭的未来。
所以，早些时候，他会来找自己。
在宇智波族的人来人往的街道上，叫住自己，寻求可以逃脱死亡的庇护。
是的，这个男人甚至猜到了，会是谁下手……
自己当时是怎么做的……他知道对方不在乎家族，也知道对方能让局势糜烂到最糟糕的状况，所以最终，还是答应了对方的请求。
反正，一个没有开眼的宇智波下忍是否存活，村子并不在意。
不过，继续留在村子的请求，却是拒绝了。
鼬不想让这人和佐助混在一起，想将他带到晓组织那里，亲自看管。
原以为对方会拒绝，或者扯什么条件，没想到却答应地相当迅速，仿佛晓组织是比木叶更为安全的地方。
然后，他将对方提前安排到族地之外，然后回到族地执行计划，然在一切结束之后，自己与对方汇合，然后尾随而来的根忍、早已埋伏在四处的根忍开始袭击，然后战斗，然后然后然后然后然后然后然后然后……
他死了！
宇智波鼬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具尸体，额头上浮现细密的汗珠。
他不该是死在面具男的手里，这具尸体也不该呆在这里！
“呵，一个只是下忍的废物，也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？”
带土目光闪动，几乎以为对方屠戮亲友之后精神失常。
宇智波鼬却没有理会面具男的嘲讽，只是在某种焦躁的情绪催促下，急着在脑海中翻出最后一块拼图，。
那个时候，宇智波尼卡是死了的，并非是自己有借刀杀人的意思，只能说世事如此，而他，也太弱了点。
那个时候，自己在解决完根忍，去查看他的尸体，看看有没有拯救的机会，或者，将其收殓。
那个时候，那具尸体已经溶解，从中冒出了黑色粘稠的物质，朝着自己扑了过来……
是的，那种黑泥！
察觉到面具男身下的尸体有融化的迹象，宇智波鼬飞身起跳，落到高高的树木枝头。
这突然的动作，让带土一惊，目光沉了下去，“宇智波鼬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……”
犹豫了一瞬，宇智波鼬指了指那具尸体。
这不是多么隐蔽的变化，根本没有隐瞒的价值。
“这是什么东西？”
眼睁睁地看着那具尸体完全化作黑色污泥，带土隐藏在面具下的脸不禁变了变。
他也不曾见过如此场景，不知是什么东西引起尸体的变化。
在写轮眼的视野里，明明没有任何查克拉反应，但它却分明活着。
同为异类的白绝，也没有这份本事。
难道，是传说中的自然能量？
正思索间，那团黑色污泥从忍者服中跳了出来，直扑不远处的带土。
带土没有躲闪，或者说，他也不需要躲闪。
空气中荡起漩涡的波纹，将身体吞没进去，虽然在视线中他还留在原处，实际上却是已经在不同的维度。
宇智波鼬也是这样认为。
他曾与面具男交过手，深知这种时空间忍术的诡异之处。寻常忍者，在他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反击能力。
这也是为何，他刚刚提醒对方那东西的异变。
但是，出乎他意料的是，那团激射而起的黑泥，直接跳到了面具男的身上，空间上的阻隔，对它来说仿佛根本不存在。
在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中，面具男挣扎着，有树木藤条从他肢体上生出，欲将黑泥挑开，但这一切都毫无效果，黑泥包裹着面具男消失不见。
“宇智波尼卡，你究竟是什么东西……”
宇智波鼬心头震动，眼睛已经由三枚勾玉，飞旋成漆黑色飞镖形状。
他凝神注意着周围的环境，心头却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升起。
面具男，是大敌。
无论他是不是宇智波斑，对于村子，对于宇智波，都恶意深重。
虽然没有任何证据，但鼬猜测，九尾之乱，以及村子与家族之所以发展到如此境地，离不开这只幕后推手。
如果能有机会解决掉对方，哪怕拼上性命，他也会尝试去做。
但如此大敌，若是以这种形式身死，真的是件好事吗？
那团黑泥，看起来便非常诡异。
而且……自己被黑泥袭击之后，究竟发生了什么？为什么没有那些记忆，甚至直到刚刚，都未曾察觉？
目视着斑驳的林影，宇智波鼬站在树木枝头，脑海掠过诸多念头。
某一时刻，空气再次荡起波纹。
这一次，却不是带面具的男人迈步而出，而是一道黑泥从中喷涌。
